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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这一场聚会直到凌晨三四点才散。
  回到公寓后,宋轻歌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一点,抬手又撕下了一张日历。
  倒计时第二天,宋轻歌起得很早。
  她将公寓上上下下都清理打扫了一遍,然后再将这段时间整理好的多余的物品,都一起拖下楼扔掉了。
  随后,她把恋爱这几年写下的日记、偷拍的照片都拿到了书房,一页页丢进了碎纸机里,混着厨余垃圾丢了。
  从此以后,这个她和周司晨住了三年的公寓,再也没有宋轻歌的痕迹。
  倒计时最后一天,宋轻歌难得的睡了个好觉。
  这一觉格外漫长,拉开窗帘,是个艳阳天。
  很适合离开的一天。
  她起身去厨房把买的最后一点食物放进微波炉里,顺手撕掉了最后一张日历。
  微波炉叮的响了一声时,门口也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。
  半个多月没回来的周司晨,一进门就察觉到了一些异样。
  房间里很多地方都空了,桌上的日历也撕得干干净净的,看得他很是不顺眼,便问了一句。
  “怎么没了这么多东西?”
  宋轻歌的声音平静极了。
  “用不上就丢了,以后你看见喜欢的再买吧。”
  周司晨点了点头,并未放在心上,提着刚买的蔬菜进了厨房。
  路过餐桌看见她吃得这么简单,忍不住端走了盘子。
  “今天是你的生日,怎么就吃这些?别吃了,我来做饭吧。”
  宋轻歌有些意外,他居然记得?
  她坐在沙发上,一边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动静,一边看着墙上分秒不停的时钟。
  几道菜上桌的时候,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。
  他放下手中的菜,按下了接听键。
  “珈宸?你去哪儿了?阿莞又不肯吃药了,你赶紧来医院劝劝她吧。”
  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,音色同萧莞很像,宋轻歌猜测大概是她的妈妈。
  周司晨没有即刻答应,而是先低下头看了看宋轻歌的脸色,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。
  “你去忙吧。”
  听见她平淡地说出这句话,周司晨松了一口气。
  却又总觉得亏欠了她,便连忙说过几天再给她补过生日。
  宋轻歌微微摇了摇头,笑着拒绝了。
  看着她的表情,周司晨莫名有些心乱,正想问问,门铃突然响了起来。
  他连忙打开门,接过前不久定制的芒果蛋糕。
  再回来时,宋轻歌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了,走到他身前接过了蛋糕,似是不想耽搁他。
  周司晨心里的愧疚又添了几分,他看了看时间还有几分钟,便走到了餐桌前拆开了蛋糕盒子。
  “等你许完愿望我再走吧。”
  宋轻歌拿起蜡烛点燃,双手合十,将心底的愿望说了出来。
  “希望周司晨能得偿所愿,和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。”
  听见她这话,周司晨清冷的眸子浮现出一抹笑意,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。
  “你这许的是什么愿望,我和你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?”
  看着他眉眼间的笑容,宋轻歌也跟着笑了笑,没有解释什么,只是提醒了他一句时间快到了。
  周司晨看了看表,这才对着她挥了挥手,转身往门口走去。
  看着他要关上门,宋轻歌下意识地叫住了他。
  “周司晨,其实……”
  周司晨转过身,望向她。
  “你说什么?”
  看见那张脸,宋轻歌剩下的话又卡在了喉咙里。
  “没什么,走吧,一路小心。”
  周司晨没有多想,点了点头,转身关上了门。
  听着那阵脚步声渐渐走远,那些萦绕在舌尖的话才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开来。
  “周司晨,其实我对芒果过敏。”
  “其实,今天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最后一天。”
  这句话轻飘飘的,似水汽一样无声地消散了。
  墙上的时针指向12点时,宋轻歌站起身,将桌上的饭菜和蛋糕倒掉。
  随后她回到卧室,提着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出来,拿出马克笔在那张写着0的日历上留下了一句话。
  “周司晨,我们分手吧。”
  名字落款,心意已决。
  紧闭的大门拉开又关上,宋轻歌提着行李箱离开了这间曾被她冠之以家的公寓。
  再没回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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