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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天还是黑的,何安就爬起来了,摸着黑去何里正家借车。
  里正家这些天忙着收稻子都没起这么早,硬生生被何安敲门敲醒。
  好奇何安起这么早是去干什么,问了一嘴。
  何安没有隐瞒,“家里做了点小生意,早起去占摊。没田种,可不得想些办法赚钱嘛。”
  里正表示理解,爽快给何安借了,还不收租金。
  何安可感动了,总算在何家村遇上一户好人家……
  何安赶着牛车,可能是有原主何安的记忆,他一上手就会。
  方寻英和何皎皎也起来了,把东西全部搬上牛车,冰块他们用水装在桶里了,融化得慢点。
  赶牛车,他们不出半小时就到了街上,天开微亮。
  尽管他们这么早,街上已经有很多摊贩,还好他们不是和他们抢位置。
  他们直奔怡红楼。
  其实京城这个产业还真不少,怡红楼在平康坊,平康坊是京城最大的供人玩乐的街,又叫游廊,而怡红楼又是全京城最好妓院,里面有卖身的有不卖的,全看自愿。
  里面上班的女子没有一个是用脏手段弄来的,全是姑娘们自己愿意去的。
  全京城最好的红楼,在里面弹弹琴,说不定还能嫁给有钱人家去,再个卖身赚些快钱,年纪大了再出来……
  这些都是何皎皎打听的。
  何皎皎每次来京城都没白来,八卦听了不少,就是高门贵院的事听的少。
  她至今不知道那位叫沈楚劲的抠搜少爷是谁。
  平康坊这条街上也已经摆了不少摊,可乍一看全是胭脂水粉,金银首饰……
  方寻英和何安摆的摊在这堆摊子里面格格不入,却又十分显眼。
  现在还早,这条街的人还少,摊主们也都懒懒散散地一副没睡醒的模样。
  何皎皎帮方寻英和何安都支完摊后,方寻英立马开始赶人了。
  “去去去,别待在这里,找个地方玩去。”说着还递给何皎皎一两银子。
  何皎皎不犟,看到银子眼都亮了,“好嘞。”
  何皎皎麻溜地滚了。
  她找了附近的一家饭馆,坐上了二楼,她坐的地方,正好能看到方寻英的摊子,方寻英在怡红楼正门摆,她在忙忙碌碌收拾着摊子。
  何皎皎一看菜单,这么贵!连拍黄瓜都是二百文!
  她只能就点一个拍黄瓜,赚钱不容易……
  不愧是能日进斗金的平康坊。
 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,差不多八点,街上终于有了人流。
  方寻英立马开始吆喝,“冰杨梅汁,酸酸甜甜的冰杨梅汁,夏季最好的解暑饮品,快来看看诶。”
  出师不利,好几拨从怡红楼出来的男人,要么匆匆离开,像作贼似的,要么喝得醉醺醺,一晚上还没醒酒。
  方寻英随机应变能力极强,换了一个吆喝方式,“醒酒冰杨梅汁,独一份的杨梅汁,有冰!”tຊ
  方寻英没吸引到出怡红楼的人,倒是吸引了旁边的摊主。
  他们不需要吆喝,卖出一单不容易,可一单能够他们吃很久。
  每天出摊也就是碰碰运气,可这大热天的,天热身燥,听到有冰,可不是个个眼睛都亮了嘛。
  一时,十几个摊主过来问方寻英怎么卖了。
  “五百文一杯,实打实的冰沙。”方寻英生怕他们嫌贵不要,打开装冰的水桶像他们展示。
  一个个的见真的有冰哪里还犹豫,纷纷掏钱了。
  方寻英一开张就是十几单,吆喝声更大了。
  这里不愧是平康坊,像他们一样摆地摊的一出手都那么大方。
  何安那边比方寻英顺利多了,从后面进的大多是有钱有权的老爷,有的才下朝就来怡红楼玩,人是高兴的,还很清醒,听到有冰吃,路过的一半都掏钱买了。
  方寻英一筹莫展,开张这么久,也就卖了二十几份,何皎皎也跟着着急。
  突然,一群公子哥从怡红楼里出来,他们有喝醉的,也有没醉的。
  为首的何皎皎看着有些熟悉,眯眼瞧仔细,我靠,这不是沈楚劲那神经病嘛?
  果然是渣男,还装什么纯情哥……给他装的,这不被她遇上了。
  他们中有人听到方寻英的吆喝,闹着要吃。
  最后一群人全围上去了,“这多少钱一份?来九份,算了一人两杯,本少爷请客,来十八份。”
  方寻英喜了,来大单了!
  她麻溜地刮冰,盛杨梅汁,“五百文一份,各位小公子先拿好。”
  这些公子哥根本不差钱,一点都不惊讶这东西卖得贵,甚至卖便宜了他们还不吃呢。
  在方寻英真的拿出冰块的时候,他们纷纷惊了。
  冰块可是稀罕物,只有宫里和极其有钱的人家才用得起,这冰块要从极远的北地运来,光是运费都得要不少钱。
  这女人哪里来的冰块?他们还是第一次在京城街上有人卖冰的。
  可他们都是极要面子的少爷,不懂也不会问一个摆摊的妇人。
  喝过之后,便要离开。
  这冰杨梅汁可真是好喝,一杯下肚,整个人都清爽了,而且杨梅汁酸甜的恰当好处,他们都还想明天再喝一次。
  沈楚劲落到了最后。
 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,何皎皎觉得刚刚沈楚劲看了她一眼,错觉,一定是错觉。
  他们距离挺远的,他就算发现有人在看他,也不知道是哪个。
  方寻英又卖了两单,剩了些杨梅汁,冰块全融了。
  她开始收摊。
  何安也拿着东西过来,“媳妇,怎么样?我趁冰块融化前把杨梅汁全卖光了,后面的老爷们想要还没不到呢,让我明天还来。”
  “全卖光了?”方寻英一边收东西,看了一眼何安。
  何安把东西放一边,也跟着一起收,脸上的兴奋根本藏不住一点。
  “是啊,我数了麻袋的银子和铜钱,真不少!我这里都预计有二十多两。”
  “这么多!”
  方寻英收东西的手脚都变快了。
  他们家真发财了……
  何皎皎出了平康坊,等待着爸妈一块回家。
  可她前脚刚踏出平康坊,瞬间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拉走。
  天旋地转,何皎皎跌入了一个怀抱,身上很香,像是常年用着某种熏香而染上的,淡淡的,很好闻。
  何皎皎不知道为什么她还能想这些,她好像被绑……被轻薄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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