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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烦躁从何而来。
就好像是质疑她那么久的喜欢轻而易举地转移了似的。
可明明让他误会还是件好事才对。
二人重新上了车。
从伊木然到努尔再到密市,接近四天的路程。
韩丽青腿脚不便,只能安学军一个人开。
她也不好意思坐在副驾驶呼呼大睡。
就开始和他说起自己正在翻译的书。
“一个孤女自幼父母双亡,寄养于舅母家却备受虐待,又被舅母打发到一个寄宿学校。”
安学军问: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她在那个环境恶劣的学校里努力生存、刻苦读书,毕业两年后成了家庭教师。”
“后面的我还没看完。”
安学军轻轻笑了一下:“童年比较辛苦的人,都还挺有韧劲的。”
韩丽青看了他一眼:“那你呢?”
“我?”安学军向前面挡路的牛轻轻按了下喇叭。
那黑牛缓缓地转头,轻飘飘地看了车里的两人一眼。
“哞”的一声后,甩了甩尾巴往旁边走了。
“我是想得比较多,脑子辛苦。”
……
第一晚,两个人在车里过的夜。
晚上温度很低,安学军抽着土烟,站在车外守夜。
猩红的火光在黑夜中刺开一个红点,几乎要在她眼中烧起来。
“安学军。”韩丽青从棉衣里翻出来,敲了敲车窗。
男人弯腰,将头探进来。
就着火光,两人能看到彼此眼睛里的光亮。
“我睡不着,你开了一天的车,进来休息吧,我来守夜。”
安学军按灭了烟,点点头,拉开车门进来了。
带了些寒意的风让韩丽青一瞬间清醒了。
边疆的夜,太冷了。
第三天,太阳落山的时候,两人终于到了努尔市。
两年没有回来,这里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。
水渠建成,大片大片的菜地农田连成一块,绿绿葱葱的,生机盎然。
纺织厂办得很大,不止纺织厂,还有许多别的工厂。
两人到了镇上的旅馆,没想到碰到了之前安学军的营长的妻子,张同志。
她见了两人,很是惊喜。
“学军同志!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把韩同志带回来!”
安学军平静地颔首:“嫂子。”
韩丽青也笑:“张同志,好久不见了。”
“这些年你去哪儿了?你刚走的时候,学军同志那样子哟,啧啧,你是没见着,我是真没想到‘颓废’这个词能形容他!”
“这两年我跟着巡讲的教师团一块,在北疆到处看了看,最后在伊木然草原的建设农场那边当了小学老师。”
张同志之前帮了她,也没对她的腿有什么看法,韩丽青愿意和她多说几句。
妇人连连点头:“好啊,好啊,如今也算是皆大欢喜。”
“你们来这儿干嘛呢?我去家属院给你们安排住宿啊!”
安学军出言阻止:“嫂子,不必了,我们就是路过这儿。”
“啊?”张同志皱起眉头,“你们回来了,不在努尔市又去哪里?”
安学军含糊答道:“我们要从边疆回海市去,家里的父亲有突发情况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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