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，清明祭祖，宫内人马早早准备。
谢云棠看着灵位上一排排熟悉的名字，心情尤为复杂。
今迟越终究是凡人，再过数年他的名字也会出现在这里，与她只剩殊途。
可爱了便是爱了，她只愿这一世两人能相伴到老。
祭拜结束后，今迟越扶着谢云棠正要走向马车。
谢云棠的视线忍不住撇过白楚汐的方向，却在看到对方时倏地心一紧。
“汐嫔，怀孕了？”
作为蟒仙，她一眼便能感受到对方的身体状况如何。
只是她喜静，从没让宫里的妃子请安，今日才发现白楚汐竟已经怀了身孕！
今迟越一愣：“阿棠，你如何知道？”
谢云棠攥紧手，眼尾发红：“陛下大抵是忘了，臣妾自小师从顺天府，懂得卜卦。”
她曾对今迟越说过她是保家仙一事，今迟越每次都一笑而过。
她便也不再解释，只说自己从小师从天师，是来辅佐今家的。
但她明白，其实今迟越从未信过。
今迟越这才反应过来，拉住她的手安抚道：“是朕忘了，不过阿棠，你能理解朕的对吗？”
“这么多年，后宫无子嗣，大臣也在处处逼迫朕，朕不得以借此堵住悠悠众口。”
谢云棠对上眼前这双如墨的眸子，心中却如刀割。
他以为她不会知道，于是就打算瞒着她，直到生米煮成熟饭。
“陛下即以下了决断，又何须顾及臣妾的想法。”
语罢，她拂开今迟越的手，直接上了马车。
今迟越反应过来，软和了几分语气：“阿棠，你放心，待汐嫔的孩子生下来，朕便不会再去她的宫中。”
谢云棠苦笑，没有说话。
今迟越将她搂进怀里：“阿棠，朕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能遇到你。”
“可惜一辈子太短，阿棠，若你真的是仙，下辈子你能否再来找朕？”
谢云棠心口滞涩，如果是以前的她可能毫不犹豫同意。
但对于现在的今迟越，这些承诺只是为哄她罢了。
谢云棠红着眼倚在今迟越怀中，轻声说：“陛下，如果此生我们能做到共白头的誓言，下辈子我一定会来找你。”
但今迟越的回答，却是沉默。
谢云棠垂眸，心口一阵抽疼。
恰好此时，马车在凤仪宫前停下。
谢云棠垂眸，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。
“陛下，臣妾今日有些乏了。”
今迟越见此轻叹口气：“阿棠，你好好休息，三日后的春猎宴，朕来接你。”
谢云棠捏紧拳头，忍下心口汹涌的情绪，没有回头。
……
三日后，春猎如期举行。
今迟越居然特地来接谢云棠一同前往猎场。
在场的除了文臣武将，还有后宫难得出来一次的妃子们。
谢云棠看着那些一年比一年多的陌生面孔，像是提醒着她，一切都在悄然改变。
就在这时，突有侍卫骑着马狂奔来禀报。
“报！陛下，不好了，有山虎突然袭击了汐嫔娘娘的马车！”
还不等士兵说完，今迟越没有迟疑抓起缰绳一跃上马，疾奔而去。
谢云棠看着他慌乱地背影，心口的苦涩几乎要溢出，却还是跟了上去。
她赶到时，就见山虎对落单的白楚汐张开了血盆大口。
“陛下救我！”
“汐儿！”
今迟越毫不犹豫冲了过去护住白楚汐。
谢云棠心脏骤停，她想也没想，闪身到今迟越身前，替他挡下致命一击。
手臂被利爪撕裂，剧痛无比，山虎却也被谢云棠反手一剑击杀。
今迟越见谢云棠受伤，惶恐上前。
“阿棠，疼不疼？”
“来人，快叫太医！！”
谢云棠咬着牙红着眼质问今迟越，心口是止不住的惊慌和心寒。
这一刻，她还有什么不懂，难怪今迟越今日特意来接她，一直将她带在身边。
“今迟越！你是不是仗着我一定会来保护你，你就肆无忌惮地利用我保护白楚汐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