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伤口处得到了宽松,他便抱起她翻身,看到背后血肉模糊的伤口,心跳顿时漏了一拍。
眉峰蹙着,他的目光唯有疼惜。
因为是二次受伤,崩开的伤口处显得更为狰狞恐怖。
左听寒将药粉轻轻撒上去,包扎紧,整理好她的衣服,正要将她放下时,却听见昏迷的她小声地唤了一句:“……师尊。”
他怔住,怀里的女孩依偎着他,呼吸悠长平稳,方才的嘟囔仿佛只是他的幻觉。
可他知道那不是幻觉,他的心尖在泛着细密的麻痒。
没有过多思考,他将抱的姿势调整得更为舒适,让她整个人都窝在怀里,好似长在他怀中一般。
是在想他吗?乖徒儿……
左听寒只是垂眸看着她,目光温柔如水。
此时的他还明白不了现在的感受该去如何概括,直到某一天才恍然大悟,或许叫心底因她而柔软。
“书许、书许?想什么呢这么入迷,我们出去逛逛吧?”出殿门后,杜子承都想要等会儿要带她去吃什么了,但是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。
沐书许被他叫得回神,犹豫道:“没事。”
杜子承眉毛高高挑起,表情欠揍:“不信——”
她叹一口气,瞪他一眼:“……你过来说。”
两人找了个亭子歇息着,沐书许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口,眸光明亮的杜子承已经把茶杯推了过去:“是云清真君的事吧。”
“你也……?”沐书许愣住,她还以为只有她注意到了。
身为剑修,他完全有能力一边把剑收回去,一边接住白晚霜,分明只是一个念头的事,可他的本命剑就那样掉在了地上,只能说明他心里唯独仅有接住白晚霜这一件事。
本命剑是剑修的第二条命,他居然就那样让璇玑剑往地上掉?太诡异了。
杜子承摆摆手,自恋道:“一般一般,我这人别的不行,但就是眼光特别好使。”
沐书许拧了他一下:“少来!”
他只是痴笑,静静听她说话。
她抿唇喝了口茶,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,表情严肃:“没想到左听寒是这种人,我一定要唔……”
杜子承连忙捂住她的嘴,干笑道:“我的祖宗啊,不确定的事咱不能随便说出去。”
要是让别人听到了,指不定以为他俩是什么栽赃陷害的恶人呢。
沐书许扒开他的手,瞪他:“他敢做不敢当?身为晚霜的师尊,他唔!”
杜子承真是怕了她,连忙嘘声:“嘘嘘嘘!乖乖,你先别激动啊。”
“你先听我说,这个事情呢,不一定是你想的那么,嗯,阴暗。”杜子承努力选择措辞,结果还是将沐书许惹火。
“我阴暗?!”沐书许当即给了他一拳。
杜子承捂着胸口:“错了、错了!我的意思是,可能不是严重的那种情况。”
“怎么不是?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有那种心思吧,他修为高深,要是……哼。”沐书许不赞同,抱臂冷哼道。
杜子承捏捏她的肩膀,换了一个角度劝她道:“万一人家两情相悦怎么办?对不对?”
“不可能,我反正看不出来晚霜对他有别的心思。”别的不说,这一点沐书许是确定的,她自己就有喜欢的人,这种情绪她是可以确定的。
“话不能这么说嘛,你想,这种话你去告诉白晚霜,她能信你吗?她肯定信她师尊啊,到时候还把你们小姐妹的关系弄不好了。”杜子承可不想让她掺和这件事进去,万一左听寒知道了,恼羞成怒一剑杀了他俩怎么办。
修真界中师徒相恋的又不是没有,从前明令禁止,到现在不也演化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。
沐书许踌躇了,这……
的确,若是她真的贸然去说,白晚霜肯定也不会相信的。
见她听进去了,杜子承继续道:“知道你怕白晚霜会被伤害,但是你想想今天看到的那一切,左听寒看着像是会伤害她的样子吗?”
沐书许有些无话可说,其实就算抛开在大殿上发生的那一切,白晚霜也是被照顾得很好的模样。
“唔……”
睡得有些迷糊的白晚霜从被子里拱起,哼哼着。
这被子里面怎么一点都不暖和?差评。
“小心些,莫要碰到伤口。”左听寒早在察觉她要醒来时将她放进了被窝里,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起床的模样,哼哼唧唧的甚是有意思。
白晚霜呆呆地看着他,张了张唇,没有说话。
……我靠,好帅啊,怎么有人能帅成这样?为什么还对她这么温柔地讲话?太迷人了吧……
左听寒意识到可能是搜魂之后的副作用,意识出现了混乱,于是他便只是看着她。
她伸出手指,小心地戳了戳他的手臂,布料光滑细腻,戳中的地方肌肉坚硬。
啊啊啊!他、他不是假的!他是真的!
白晚霜缩回手,缓缓沉入被子下面,盖住自己。
然后被左听寒掀起一个被角:“里面闷。”
她探一个头出来,眼睛亮闪闪的夸赞道:“你长得真好看。”
左听寒一愣,他吗?
“超级帅啊。”她傻笑道。
他轻笑,拨开她贴在脸上的碎发:“皮囊而已。”
他的动作实在太过温柔,白晚霜觉得有点不对劲,心脏扑通扑通的:“你……你是谁啊?”
“你的师尊。”左听寒答道。
师尊?!
熟悉的字眼使得白晚霜脑中一刺,眼前又是发黑,趴倒昏过去了。
好看?很帅?
左听寒替她整理好被褥,就算意识不清醒也还是会说他的好话吗?
不多时,白晚霜猛地坐起来,大口喘着粗气,天哪,真是夭寿了,刚刚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啊!
系统坐她头上:「终于醒了?」
“怎么了?”
她这般突然惊醒,左听寒担忧地上前为她检查身体。
白晚霜看到他就尴尬,露出干笑:“我、我没事,就是做噩梦了。”
她刚刚居然梦到自己失忆调戏了师尊,这简直就是道德的沦丧、人性的扭曲!
“噩梦?”左听寒疑惑,不应该啊,送给她的两个镯子可以保障意识清明,怎么会做噩梦呢。
不会是……
左听寒试探道:“你方才醒过一次,但因为意识有些不清醒,所以不认得为师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