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窗外的侍卫逐渐散去,知晓裴缜庭已然离开。
沈明月沉淀的心情,才得松缓几分。
小玉重新回到厢房内。
她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,见证过太多沈明月与裴缜庭的故事。
听了裴缜庭的话,小孩心性的她,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:“公主,裴公子走时,似乎真的挺伤心的……”
沈明月扯起一抹苦笑,良久,才轻声呢喃:“小玉,有很多事,你尚且不知,我同样伤心。”
“只不过,我的心早已被他伤过太多次。”
“如今,已经不愿在为他翻一丝波澜。”
……
裴缜庭回到将军府,比走时心情更差。
他把自己关进房间,已经打伤了几个下人。
裴老将军气得不轻,直骂:“让他疯!陛下亲自赐的婚,我看日后公主上了花轿,他还要去抢亲不成!”
“当初临门一脚,都被陆商彻抓住了把柄,能捡回来一条命已经走了运,如今再疯,就是拉我们裴家百口,跟你陪葬!”
裴穆荫在一旁劝慰裴旭:“父亲言重了,兄长他心中有数,只是不甘心而已。”
“不甘心?他当初和我怎么说的?说与公主殿下青梅竹马情投意合,公主非他不嫁,如此信誓旦旦。”
“现在倒好,被那女人弃如敝履,他反而整日跟丢了魂一样,没有半分英雄气概,他若有陆商彻半分城府,我又何愁裴家荣耀!”
陆商彻,陆商彻!
又是他陆商彻!
听到父亲最后的话,裴缜庭咬牙终是忍不住,被恨意裹挟了眼睛。
直到门外父亲的声音逐渐远去,裴缜庭才得以半分宁静。
片刻后,房门再次打开,裴缜庭抓起镇纸,往门口砸去,紧蹙眉怒骂:“滚出去!”
洛薰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坚毅温柔:“裴郎。”
裴缜庭一愣,看着洛薰儿端着餐盘走进。
洛薰儿依旧是当初那副弱柳扶风,娇媚动人的模样。
裴缜庭没有再赶她,语气却仍旧不算友好:“我不是说了,你无事别来找我吗?”
一想到明月就是因为看到洛薰儿之后,才变得这般无情。
裴缜庭便会后悔不已。
洛薰儿上前为裴缜庭倒好酒盏,为他摆好碗筷,柔情似水般体贴:“奴家知晓裴郎烦闷,公主待您无情,您也不能伤了自己的身子呀……”
裴缜庭轻握拳,冷笑。
“若当初没你替我出的那些馊主意,明月又怎可能这般待我?”
洛薰儿一愣,眼眶湿润,轻声呢喃:“奴家原是想替裴郎分忧……裴郎与公主乃天作之合,奴家如今不求别的,只是想侍奉在裴郎身份,报答些许恩情。”
裴缜庭的脸色稍缓,心中却鄙夷,
青楼女子就是这般贫贱,永远不比明月。
“只是如今,陛下已为公主赐婚,到时候公主所嫁她人,即使裴郎打下再多胜仗,也无用了吧……”
裴缜庭蹙眉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洛薰儿轻抿唇,靠近裴缜庭的耳边轻语。
“我有一计,能让裴郎日后,永远不听他人言语摆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