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多的机遇找上门来,郑亚男都不为所动,亲戚们在旁实在是眼红,觉得她分明在把大把的钞票往水里扔。
有一天,她二嫂陈丽婷挺身而出,自作主张以她的名义应承了一桩事。
后来事情闹穿了,二哥郑耀祖亲自登门代为道歉。
说是道歉,他全程连头都没低一下,还带上了爹娘同行。明摆着是让二老给他撑腰、及时喝斥小妹不得对兄长不敬的。
二哥为这么点事就搬出两座大山来,倒是很让郑亚男意外。她本来就没恼二嫂,还出于一种巾帼豪杰的惺惺相惜,干脆让二嫂当了自己的业务代表。
耀祖夫妻俩喜不自胜,点头哈腰奉承了亚男好一阵。
那两口子胃口不小、胆子又大,在当地做了不出半年就卷走了所有资源、搬去省城西安发展。后来,自然是比郑亚男更发财。
他们有了企业家的身份,便不愿自降身价,认她这个小县城的个体户是恩人。
郑亚男心里虽然怪他们薄情,可是那时候俊璞才四岁, “我爱妈妈”、“妈妈最漂亮”的话他天天挂在嘴边。
她实在是太快乐了,没功夫怨恨任何人。
那段时光真是她人生交响乐中最欢快的一段奏鸣曲。
只可惜不需要太细心,就能听到其中夹杂着不和谐的声音。
郑亚男的大哥郑光宗一直对她没帮自己而帮了二弟非常气不过。
他们的爹娘是跟着他住的,小妹要是肯帮人,第一个也该帮负担最重的他才对!
他发恨再不跟她来往。
可是就算他平日里再不登门,郑亚男年节时总是要带着孩子上门拜访老人的,他也不好把人家赶出去。
于是积怨尽管很深,彻底绝交的事,也是没有的。
既然难免还要见面,郑光宗自然不肯放过挖苦小妹的机会。
早在她决心下海时,他就对她下过论断,说她是典型的心比天高、命比纸薄,注定没有大出息的。
那几年她在南方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,他的一颗心简直都要在酸水里怄烂了。
看她从意气风发的女老板沦落为不修边幅的全职妈妈,他才总算出了口气:“果然是当大老板的人,身上这两层游泳圈里装的都是钱吧?”
开那些讥讽她产后身材走形的恶俗玩笑还不够,话里话外,他总要刺探刺探她手里还剩多少存款。
——妹妹积蓄的丰俭,可以让他权衡出自己对她的厌恶程度的深浅。
后来知道二弟发财后对小妹也冷淡了,他心里才痛快了好大一截,觉得真是天道好轮回,恶人果然是有恶报的!
郑光宗心里舒服了些,走去妹妹家的脚步也勤了点。
他常常是下了班就溜达过去,坐在她家的客厅里,嘲讽几句他妹妹逐年减少的收益、点评点评他妹夫的花艺盆景,临走的时候端上一盆绿植,还不忘在他外甥的脑袋敲上一记。
郑亚男始终不明白她大哥心里那些小九九,因为她帮了二哥二嫂也不是有意偏心。
虽然大哥常到她家里说一些惹人讨厌的话,她还是愿意他来。
是俊璞让她的心柔软了。
她希望大家都其乐融融的,就算那祥和的景色是只能隔着雾气朦胧的玻璃远观,而经不起细看的。
只可惜,生活是最会“蹬鼻子上脸”的了,并不会因为她的忍让态度而保持平稳。
10.认贼作父
那几年,郑耀祖越发财,就与郑亚男越疏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