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,可门外始终没有回应。
直到——
“别敲了。”
一阵笑声从门外传来。
江屿白浑身一僵。
是江淮星。
“现在大家都在为我庆祝生日宴会呢,谁有空理你啊?”他轻笑一声,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得意,“对了,说句好笑的——”
“今天也是你生日吧?”
“可惜,没一个人记得。”
江屿白死死咬住唇,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。
“我在豪华的宴会厅众星捧月,你却在这里冻得半死不活……”江淮星轻笑,“江屿白,你是真的少爷又如何?我是福利院收养的孤儿又如何?”
“你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。”
江屿白闭上眼,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。
就在这时,江淮星的手机突然响了。
他似乎故意按了免提,让江屿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——
“淮星,你去哪儿了?”
是宋溪婉。
她声音温柔,带着江屿白从未听过的宠溺。
“我头有点晕……”江淮星立刻压低声音,“在休息室呢……”
“等着,我马上过来。”
通话结束,冷库里重归寂静。
听着宋溪婉对江淮星如此温柔的声音,江屿白缓缓闭上眼,不知为何,忽然想起日记里自己曾写过的那些漫长日夜。
泛黄的纸页上,字迹被泪水晕开,一笔一划都是他亲手刻下的绝望。
他写宋溪婉陪江淮星过生日时,包下整座旋转餐厅,只为让他看一场雪;
他写江淮星发烧时,她彻夜守在病床前,连公司上市敲钟都缺席;
他写她看向江淮星时,眼底的温柔像融化的春雪,而转向自己时,却只剩刺骨的寒霜。
那么多日日夜夜,他像个可悲的偷窥者,躲在阴影里,看着他们相爱。
好在如今,他终于不爱她了。
这个认知让江屿白扯了扯嘴角,彻底陷入黑暗。
再次醒来时,江屿白发现自己躺在别墅的床上。
门外传来夸张的笑声和动漫台词,音量开得极大,几乎震得墙壁都在颤动。
他撑着身子坐起来,刚推开门,就看见江淮星正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,怀里抱着零食,打着游戏。
“哥哥醒啦?”江淮星转头,脸上还带着未收的笑意,“不好意思,是不是我打游戏吵到你了?”
他故意把薯片咬得咔嚓响:“我这几天胸口闷,这边别墅区空气好,溪婉就让我在这里住几天调养调养……哥你不会误会吧?”
江屿白下意识看向沙发——
宋溪婉正坐在那里,修长的手指翻动着财务报表,眉眼冷淡而专注。
电视的声音那么大,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江屿白忽然想起日记本里写过的话:
【她今天又发脾气了,因为我坐在旁边吃苹果。她说咀嚼声影响她工作,让我离开。】
【记住了,以后她在书房的时候,连呼吸都要放轻。】
而现在……
江淮星把薯片袋子揉得哗啦作响,手上打着激烈的动作游戏,可宋溪婉连头都没抬。
爱与不爱的区别,原来这么明显。
他刚要开口,宋溪婉却突然出声:“如果不是当年那场意外,这个家本来就是你的。”
她语气冷淡,目光仍停留在文件上:“他不过鸠占鹊巢,你何必跟他报备。”
“是,不用跟我报备。”江屿白语气平静,“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。”
宋溪婉翻页的手指微微一顿,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,目光微敛。
这不像他。
按照以往,他要么生气,要么和她争吵,绝不会这么……平静。
但这点异样只在她心里停留了一秒。
她收回视线,继续处理文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