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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幼笙脸色骤变,她猛地抽手,可他攥得更紧。

就在此时,包厢门被敲响。

“沈总,”宋婉姝的声音柔柔地响起,“不好意思,我好像拿错电脑了,企划案在我这里。”

话音落下,她就推门而入,第一眼就看到了Wilson握着江幼笙的手。

她眼神一顿,却什么都没说,自顾自坐到Wilson另一侧,打开电脑,语气温和又专业。

Wilson很快被她吸引了注意,手上却动作不停。

而江幼笙只能僵硬地坐着,那只灼热又黏腻的手还在她手背上抚摸,像一只爬上皮肤的鼻涕虫,缓慢又恶心。

她看向沈知舟,眼神里满是震惊与质问,可对方只看着宋婉姝,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。

整场会议,江幼笙的手一直在被Wilson揉捏,像被人把玩取乐的玩偶,直到会议结束,他才松开。

临走前,他的目光还在江幼笙身上流连,见她不小心看了他一眼,便立刻朝她挑眉,露出一抹邪笑:

“小美人,我下次再来找你。”

江幼笙脊背发冷,眼睛里一片死寂。

“你今天做得不错。”沈知舟的声音突然响起,他正温柔地替宋婉姝整理文件。

“都是沈总教导有方。”宋婉姝低头莞尔一笑,脸颊泛起红晕。

她收拾好电脑,直起身说:“那我先回公司了。沈总,今天还有别的事,您可别忘了。”

转身时,裙摆不经意擦过沈知舟的西装裤。

“嗯。”他点头,目光注视着她,“你先去吧。”

直到那抹倩影消失在门口,他才像想到什么似的,把目光转向江幼笙。

“阿笙,我们回家吧。”

江幼笙听到沈知舟喊她,僵硬地抬头,眼中水光闪烁,嘴唇颤抖。

“你刚刚为什么不说?”

“说什么?”沈知舟明显一顿。

“你为什么不说,我是你的妻子?你为什么任他……那样羞辱我?”

江幼笙的情绪明显有些控制不住,最后几个字甚至提高了音调。

“阿笙,别无理取闹。”沈知舟被她质问得眉心一蹙,“我还没怪你搞砸了,你怎么反过来质问我?你的电脑里为什么会出现那种私密照?如果不是小婉发现得及时,你今天丢的可是沈氏集团的脸。”

“你还想怪我?”江幼笙陡然拔高音量,“电脑是宋婉姝给你的,你怎么不问问她——”

沈知舟猛地打断她:“你是在怀疑小婉吗?”

“我为什么不能怀疑她?!你可别忘了,整个沈氏都是我一手经营起来的!”

沈知舟听完沉下脸,捏了捏眉心,沉默良久才语气放软:“小婉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
江幼笙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:“沈知舟,你变了,你以前从来不会向着外人……”

“阿笙,是你最近太敏感了。”沈知舟走进一步想要抱住她,“你还在怪我生日的时候没有陪你过吗?第二天我不是补偿你了?你当时明明很感动……”

江幼笙用力挣开他的手,抓起手提包,踉跄着冲出包厢。

身后沈知舟的呼唤被她远远抛下。

她没有去车库,而是从一楼出了酒店,眩目的阳光灼热刺眼,她却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自腹中开始窜上脊背,接着,世界在眼前天旋地转。

迎着人来人往的街道,江幼笙直直地摔倒在地。

她醒来时,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,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。

她头昏胀得厉害,挣扎着想坐起身,却发现手上吊着点滴。

一旁的医生注意到她的动静,走过来,俯身检查了一些情况,才平静地说:

“江小姐,你已经怀孕三周了,不宜再受重大刺激。”

怀孕?

三周?!

江幼笙的手指轻轻颤抖着抚上小腹,那里还没有动静,却又像突然拥有了重量和温度。

她忽然有一种得救了的错觉。

这一瞬间,她可以忘记那张收据、忘记那段监控视频,甚至忘记戒指、忘记沈知舟对她受到羞辱后的漠视,她只会记得这个她和沈知舟的孩子,这条小小的生命。

她开始想,也许他不是移情别恋,他只是一时被别人迷了眼。

如果他知道她怀孕了,如果他知道,他们有了孩子……他会回头的吧。

想到这儿,江幼笙不顾医生的阻拦,拔掉输液管,强撑着下床。

她要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件事,他一定会震惊,会激动,甚至会向道歉,从此远离宋婉姝,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。

她需要抓住这个机会。哪怕只有一点希望,她也愿意赌一次。

然而,她才刚走出病房没多久,就在走廊转角处看到两抹熟悉的身影——

沈知舟站着,宋婉姝坐着,他亲昵地抚着她的头发,她娇柔的脸庞依偎在他的臂弯里。

护士从旁边走出来,笑着递回一份检查报告:

“沈太太,您现在大概怀孕两个月,宝宝发育得很正常。”

江幼笙像被人迎头砸了一棍,僵在原地,呼吸一下子全断了。

两……个月。

她的孩子才三周,而宋婉姝的,已经两个月了。

她才刚刚燃起一点希望的火苗,就被人踩进泥里,碾得粉碎。

原来自己不过是个笑话。

她死死捂住小腹,转身逃也似的冲出医院。

她再也顾不上仪态,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,一路踉跄着冲回家,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。

直到看到那幅画——

挂在客厅正中央,她亲手为他们的婚礼画的油画。

曾经她一笔一笔勾勒他眉眼,画了足足两个星期,可现在那张画却像在嘲笑她的愚蠢。

她红着眼去找工具箱,手忙脚乱翻出一把大锤,朝着那幅画狠狠砸了下去。

“砰——”

玻璃碎裂一地,画框摇摇欲坠。

可她还是不解气,又抓起剪刀,朝画布一刀一刀刺下,布面被撕裂成条,尘屑飞扬,如同她支离破碎的心。

“小姐——”管家听到动静,惊慌赶来。

江幼笙手一顿,仿佛被现实打醒。她猛然回过神,泪水糊了整张脸,看着管家担忧的神情,她一瞬间泄了气。

“梁叔,把这里收拾了吧。”她的声音嘶哑却平静。

说完,她转身上楼,进了二楼自己的书房,锁上门。

她在窗前站了良久,最终还是走到书桌前,从抽屉最深处翻出一张名片。

这是她结婚时,哥哥偷偷塞给她的,说是以防万一。

她笑他多心,如今才明白——不是别人多心,是她太傻。

她手指发抖地拨通了上面的号码,几声标志性的铃声后,那头传来一个模糊遥远的声音:

“喂?”

江幼笙没有立刻说话,只是慢慢闭上眼,任眼泪从眼角静静落下。

几秒后,她开口,声音很轻,却透着刻骨的决绝:

“我要查一个人。”

“我的丈夫,沈知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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