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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孟晚陶是真的单纯的疑惑。
  她的亲生父母,教过关冠英读书明事理,让关冠英进了机关当上了干事;教她的大哥关临擒拿格斗和军事知识,让关临年纪轻轻成为海军少尉。
  可她孟晚陶呢?
  在她被认回来的这半年,连这句爸字都不是关父教她说的。
  孟晚陶这句话一出,满堂静寂。
  以往半天打不出一个屁的孟晚陶居然学会讽刺了?
  关父气得涨红了脸,站起来就要给孟晚陶一巴掌,却被霍燃一把拦下了。
  “关伯父,歇口气吧。”
  霍燃说着转身又看向孟晚陶,沉声道:“你父母毕竟是长辈,念你两句听听就算了。”
  念她两句?
  孟晚陶如同一潭死水的眸子泛过一丝涟漪。
  自从她回到关家,就一直被‘念’。
  “你这个字太丑了,没有冠英的一分好。”
  “你就不能改改你的仪态,一点都不像冠英,英姿飒爽。”
  ……
  可是,她有什么错呢?
  孟晚陶从小生活的环境与关冠英完全不同。
  她被抱错后,长在农村。
  每天,她天不亮就得起来割猪草喂猪,做饭洗衣服。
  一家六口人的家务全压在她的身上,她没有时间学习,更没有时间练习仪态。
  甚至关家人找到她时,她差点就要被嫁到大山里给弟弟换彩礼。
  这样的孟晚陶怎么可能和从小接受优良教育的关冠英相比呢?
  孟晚陶想了很多,却一句话也没说,越过他们径直回了房间。
  门一关。
  将身后的呵斥隔绝在门外。
  不知过了多久,关家人终于走了。
  孟晚陶躺在床上,看着白色的床帐愣愣出神。
  门倏的被推开,霍燃大步走至床边,眉宇微皱,俯瞰着她:“你今天怎么回事?是那里不舒服吗?”
  他语调微沉,带着质问。
  但孟晚陶始终一言不发。
  霍燃眉间更深了,他语气不耐起来:“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?”
  听见这话,孟晚陶的心像被烫了一下。
  上辈子,这句话是她经常问霍燃的,那时霍燃给她的回答就是‘沉默’。
  一日一日,一夜一夜这样地过下去,像是钝刀子割肉一样,几乎将人要折磨死。
  到最后,她疯了一样摔东西试图引起他的关注,却一无所获。
  直到那一次,孟晚陶将玻璃砸向他,碎片刮伤了霍燃的手臂。
  可霍燃只是厌恶地看了她一眼,冷冷骂了一句:“疯婆子。”
  那是霍燃第一次骂她,也是伤得她最深的一次。
  因为她终于发现,原来自己早就被生活折磨成了一个疯子。
  从那以后,孟晚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。
  每天面无表情,行如死尸……直至最后自杀。
  可现在,她的沉默却引来了霍燃的困惑。
  孟晚陶望向霍燃,竟不知该说什么。
  半响,才吐出几个字:“……是有一点不舒服。”
  听见回应,霍燃眉头稍缓,淡淡道:“不舒服就去卫生所,以后不要在家里胡闹了。”
  说完,他便转身离开了。
  这样冷漠的回应,孟晚陶在前世早已习惯,也是她早已预料到的。
  随着门“咔嚓”一声关上。
  一股沉闷的压抑感笼罩在胸腔,令孟晚陶无比窒息。
  次日一早。
  孟晚陶有些生疏地前往军服厂上工。
  她上辈子在这里只干了五年,后来便随着霍燃外派到了国外。
  孟晚陶刚一到门口,突的,一个陌生的婶子挽住了她,亲热道:“满妹,最近怎么样?我们一起进去吧。”
  前世三十年过去,她对这些人都感到了陌生。
  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人强硬拽了进去。
  一进去,婶子便松开了她的手,步伐匆匆进了厂里。
  孟晚陶有点莫名其妙。
  上工的铃声响起,孟晚陶看了一圈,才来到记忆里模糊的位子,接着有些生疏的开始踩缝纫机。
  两个小时后。
  厂内突的警铃大作。
  厂长将所有人聚集到了一起,怒气冲冲道:“刚刚厂里失窃了,有人看见是一个生面孔,是谁带来的?”
  孟晚陶的心骤然一沉。
  下一刻,一个女工举起了手,指向了她:“厂长,我看到是孟晚陶把人带进来的,肯定是他们合谋偷了东西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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