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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蓁压着心口,里面却满是涩意,像极了七月初那杯奶茶店里的柠檬水。
她闭了闭眼,随后听着宿舍的灯‘啪’的一声关上。
黑夜里传来陈禾茵低声的话语:“不早了,我先关灯了。”
纪蓁的心绪这才被扯出来些,她盯着了天花板看了好一会,苦涩地笑了笑。
在心底警告自己许多次,才陷入睡梦里。
梦中,她又回到了幼稚园拍毕业照的那天。
只是梦里的人,纪蓁却始终看不清模样。
那时候她和纪雪的长相差别还不大,就算性格不同也有人会认错。
但是拍照那天,所有小朋友却还是围着纪雪,要和她拍照。
她又是被孤立在班上的一个。
上次梦里的小男孩又走到她身边,喊:“我可以和你一起拍照吗?”
小纪蓁低声拒绝:“我不是纪雪。”
说完,她指了指被一群人围着的纪雪,开口:“那是纪雪,你想拍照要排队。”
她看不清男孩的模样,却能听出他语气里的认真:“我就要和你拍照。”
“只和纪蓁拍照。”
纪蓁身形怔了怔,随即画面又一转,是小学的时候。
语文课上,小纪蓁的书被其他人撕碎,语文老师满是怒火地指责她。
“纪蓁,成绩没有你妹妹好也就算了,还撕书,明天把家长叫过来。”
小纪蓁心头一紧。
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,她会被她爸妈打。
她两眼泪汪汪,刚想开口向老师求情,就听到一个稚嫩的男声响起。
“老师,我亲眼看到的是王晓厉撕的书,不是纪蓁,你不能误会纪蓁。”
王晓厉,又胖又壮,力气比同龄的小孩大得多,是五年级整个年级的小霸王,小纪蓁刚想让他别帮她说话。
画面却又突然转到她回家的巷子。
巷子里,男孩被王晓厉堵住.
不知道为什么,她明明看不清男孩的模样,却知道他身上满是伤痕。
小纪蓁吸了口气,僵硬地站在巷子口,忍住害怕朝里面大喊:“王晓厉,你再欺负同学,我要告诉你妈妈去。”
却见王晓厉回头看着她,目光凶狠狠地盯着她。
“纪蓁,就是你,敢告诉老师,你们两个我都要一起打。”
说着,王晓厉却转了个身去。
他拳头又要落到男孩身上,小纪蓁猛地冲了过去挡在男孩身前。
随后耳边一个女人的暴怒声:“王晓厉你这个兔崽子,一天不管上梁揭瓦,看老娘不打死你。”
王晓厉瞪了两人一眼,便跑出巷子,哭喊着求饶。
“妈,我错了,我错了,你别打我……”
等王晓厉出了巷子口。
小纪蓁转身看着男孩,从书包里掏出创口贴,贴到他身上。
她小时候也总是受伤,所以口袋里总有这些东西。
小纪蓁扶起趴在地上的男孩:“疼吗?”
男孩摇摇头,咧嘴笑着说:“不疼,纪蓁,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?”
小纪蓁攥紧自己的手指:“我没有朋友,我不知道怎么当朋友。”
男孩却笑着说:“没事,我会,我教你。”
小纪蓁笑着点点头:“好,以后不能再让王晓厉欺负了。”
男孩重重地‘嗯’了声:“那我要学武术保护你。”
小纪蓁握住男孩的手,满眼星光:“柔道?不对不对,这个名字听起来太弱了。”
“跆拳道吧,你看跆拳道怎么样。”
“我看那些跆拳道馆里的哥哥好厉害,学会了,我们以后就都不会被别人欺负。”
男孩咧嘴笑着点头。
小纪蓁起身把他拉出巷子时,看着他开口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铃——”
一阵铃声忽地将纪蓁惊醒,她猛地睁开眼睛。
洗漱间里,纪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皱了皱眉。
这段时间怎么回事?
总梦到小时候。
纪蓁却没有时间多想,洗漱完后,就换上军训服,跑到班级军训队伍里去。
操场上,阳光刺眼,蝉鸣还未消去。
纪蓁紧紧盯着脚底,下一秒,教官点到时,她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。
“秦煜言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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