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昼都不在线了，佟窈自然也没有继续玩下去的理由。她给手机充上电，而后抱着枕边的玩偶，欢欢喜喜地进入了梦乡。
与此同时，沈家。
沈昼的房间依旧亮着灯，他坐在电脑前，幽邃的瞳孔倒映出电脑上的程序代码，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着键盘。
查人IP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难，但有违法律的事儿他不愿干。不过信息化时代，想要知道一个人的身份，多的是方法。
手上的工作完成得差不多后，他拿起手机，把方才那段录屏导入那段刚写完的程序里
很快屏幕上跳出一段正在加载中的进度条，他盯紧屏幕，看着完成后跳出来的那段去掉了变声器的录音，点了播放。
片刻后，他舔了下唇，视线从电脑上移开，一副憋笑模样。
他随意靠在电竞椅上，肩膀跟着轻微耸动着，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。
录音很短，没几秒就播完了，他鼠标反复点击播放。到最后甚至一闭上眼睛脑子就开始自动循环播放那句：“人家今年刚满十八岁～”
……
大年初四，乾宁下了场大雪。一夜之间，整个城市仿佛都慢了下来，多了几分平和与安宁。就连刚要散去的年味也跟着延长了。
佟窈坐没坐相地瘫在客厅沙发上，漫不经心翻朋友圈。看着大家堆的千奇百怪的雪人，感叹着雪地是成年人的游乐场，同时又有点儿担忧自己能不能在开工前赶回云京。
“大不了到时候让你爸送你呗。”舒女士发话，“实在不行，你就把那工作辞了，反正也赚不了几个钱，干脆回乾宁来发展。”
“那不行！”
佟窈对舒女士心里那点儿算盘门儿清，果断拒绝，说话时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。
她来回几个软件切换着看了看，觉得实在无聊，索性点进了那款射击游戏里。
刚一上线，主页就弹出了消息：
[转人工向您发来了组队申请。]
佟窈瞬间来了精神，三两下穿好拖鞋，小跑着回了房间戴上耳机。
刚进组队就听见了沈昼的声音：
“开麦。”
佟窈乖乖打开变声器，故意夹着嗓子：“哥哥昨天不是还说我的声音很恶心吗？”
“噗。”听筒那边传来沈昼的憋笑声。
他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，“听习惯了还好。”
“那你笑什么？”佟窈有点儿佩服他的适应能力，这么抽象的声音居然说习惯就习惯了。
“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。”
“哦。”佟窈撇了撇嘴。
沈昼收敛笑意，正色道：“点准备，我要开了。”
进游戏后，佟窈依旧点了跟随沈昼跳伞，这回沈昼选了军事基地。
两人直接落到房顶，沈昼随手捡了个三级甲，还不忘叮嘱佟窈：“跟好了，小孬种。”
他声音很低，带着气音，莫名有几分撩人，虽然开口不是什么好话，但佟窈还是听得耳朵发热：“知道了。”
扫荡一圈后，她跟着沈昼下楼梯进了房子里，见到物资就捡，两人所到之处，如蝗虫过境。
他俩这回运气倒是挺不错，前期一直没碰到其他队伍的人。直到第四次缩圈，两人都在安全区外。
沈昼十分熟稔地找了辆车：“上来。”
佟窈点了下“乘坐”，下一秒屏幕里的角色就稳稳当当坐在了副驾驶上。
佟窈没玩儿过这种游戏，倍感新奇：“我们去哪儿啊？”
沈昼点了下地图，确定路线。听见她这么问，不自觉勾了下唇，语气柔和：
“私奔。”
佟窈激动地把手机丢在枕头上，一只手不停在脸颊边扇风，她深呼吸了几下，仿佛听见了自己砰砰不停的心跳声。
老天奶，这还是沈昼吗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了？
佟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逐渐从沈昼的态度里品出几分不对劲儿：“哥哥，你今天和昨天好不一样哦。”
当然不一样了。沈昼心说我昨天还以为是哪个PXX砍一刀砍到脑子的神经病在骚扰我呢。
当然，这话是断然不能让佟窈听到的。
他面不改色地撒谎：“没有吧。”
佟窈刚想提几个例子举证一下，就听见耳机里传来他压低的声线：“嘘，有车声。”
佟窈瞬间屏息凝神，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毁了这支队伍。
一分钟后。
她实在没忍住问：“有没有可能，是咱自己车的声音？”
沈昼煞有介事：“很有可能。”
话音刚落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。他后知后觉捡起警惕心，手速飞快操纵着车子向左来了个漂移。
然后——
他忘了，左边是悬崖。
“……”
车子滚落山崖，撞上高耸的石柱，在空中做360度转体运动，颇有体操运动员的架势。
“妈呀！”
佟窈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儿晕3D了，慌乱中手指胡乱在屏幕上点了几下。下一秒那游戏角色竟然从车里跳了出来，接着呈自由落体运动直直地掉在了悬崖下的石头上。
一秒钟后，沈昼的角色同样顶着一层血皮跪在她对面。
第三视角看去，两人像是在给对方磕头，求对方不要死一样。
佟窈啧了啧舌：“咱这是？”
“殉情。”
“……”
由于刚开局那会儿沈昼就带着她和另外两个队友分开了，这一时半会儿的，他们也来不及赶来救人。
佟窈看着屏幕上自己和沈昼一前一后变成冒绿烟的盒子，摇了摇头，感叹道：
“这可真是行车不规范，队友两行泪。”
沈昼低笑一声，磁性的声音流淌过来，惹得佟窈心痒痒的，仿佛有羽毛划过。
他自我检讨：“我的错，下次注意。”
“行，那再开一把。”佟窈十分大度地赦免了他。
有了上回的教训，这一次沈昼玩儿得愈发认真，捡完物资后，直接带着佟窈直奔核电站下方打野，高风险高回报。
只要他目光所及之处有人影出现，基本上都是被一枪爆头的下场。每当这时，佟窈就大摇大摆从掩体后出来舔人家的包。
在沈（神）枪手的带领下，佟窈小队顺利吃鸡。
沈昼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，看着屏幕上举着奖杯兴冲冲围着他转悠的女生，心情大好。
“小孬种。”
“怎么啦？”佟窈已经认命接受了这个跟骂人没什么两样的的昵称。
多难听的词儿啊，怎么加了个“小”字后反而多了几分旖旎呢？
沈昼喉结轻轻滚动，声音含了笑意，似是诱哄：
“加个微信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