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璟睁开眼，竟看到慕枝。
他以为，这是一如往常的幻觉。
不自觉抬手抚摸她的脸。
却被躲开。
慕璟怔愣一瞬，昨晚的事蜂拥至脑海，他不可置信地轻声叫出她的名字，“枝枝？”
他以为……在他昏迷时，慕枝要么会趁机补刀，要么就是趁机逃跑。
不管怎样，都不会留下来照顾他。
“桌上有药，记得吃，我走了。”
慕枝淡声留下这句话，转身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慕璟抓住慕枝的衣角，祈求道，“别走……”
由于担心裴之铭，慕枝买了最近一班回国的机票，是今早十点。
她现在就要出发去机场，根本没时间和慕璟耗下去。
慕枝回头，对上慕璟毫无血色的脸时，不自觉叹了口气。
她一根一根掰开慕璟攥得发白的手指，语气平静，“慕璟，我爱过你，也恨过你，可是现在，我想放过自己了。”
慕璟这才发现，慕枝的眼睛很痛，眼眶也肿肿的。
像是痛哭过一场。
“枝枝……”慕璟艰难地动了动唇，但嗓子干涩，让他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。
从慕枝的眼里，他只看到了一片平静。
无爱，无恨。
看向他的眼神，如同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。
只过了一个晚上。
他和慕枝之间，真的什么都没有了。
“我决定去找之铭。”
“再见。”
慕枝向慕璟道别。
同时也是告别曾经的自己。
在此之后，那些无法释怀的爱与恨，都会随着时间流逝，消失在风中。
看着慕枝决然离去的背影，慕璟深知自己彻底失去了她。
“别走！”
慕璟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，带着一丝绝望和无力。
他的手悬在半空中，仿佛想要抓住什么，却只能触碰到冰冷的空气。
慕枝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，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口，留下慕璟独自一人面对满室的寂静。
门轻轻关上，发出“咔嗒”一声，将他们隔绝在两个世界。
慕璟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攥住，疼痛从胸口蔓延至全身。
他无力地靠在沙发上，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，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慕枝刚才的话。
“我爱过你，也恨过你，可是现在，我想放过自己了。”
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，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。
可正是这种平静，让慕璟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。
他知道，慕枝是真的放下了，放下了他们之间所有的爱恨纠葛，放下了那些曾经让她痛苦不堪的回忆。
而他，却还深陷其中，无法自拔。
慕璟的视线落在茶几上的药瓶上，那是慕枝留下的。
他伸手拿起药瓶，指尖微微颤抖。药瓶上还残留着慕枝的温度，仿佛她刚刚才放下它。
慕璟紧紧攥住药瓶，仿佛这样就能抓住她的一丝气息。
“枝枝……”他低声呢喃，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。
可房间里再也没有人回应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