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柠吓得往后躲，没注意一个端着餐盘的同学，眼看着滚烫的汤汁要浇在身上。
高宁远快一步护在向柠面前，滚烫油腻的汤汁从他背上浇下去。
高宁远烫的当即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怎么回事，严重吗？”向柠赶紧掏出包里的矿泉水帮高宁远脱下外套，不停的冲刷发红的皮肤。
“不严重，向柠，你别紧张。”
“都这个样子了怎么不严重？”
向柠赶忙说：“走吧，我送你去医务室。”
向柠认真紧张的摸样，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候。
高宁远动容的点头，三人去朝医务室走去。
医务室里，简单包扎后，高宁远爬在床上，担心向柠自责，赶忙安慰她：“没那么严重，过几天就好了，你赶紧去吃饭吧。”
向柠在网上请护工，一看价格心死了。
随便一个就要五六百，而且还不包括伙食。
虽然知道和高宁远不应该过多接触，可向柠总不能忘恩负义，毕竟高宁远是因为自己受的伤。
要不是他护在前面，今天后背上烫出水泡的人便是自己。
“我叫了外卖，一起吃点吧，这几天你小心一点，注意下休息，别让伤口感染了。”
吃饭时，高宁远忍不住问向柠：“是不是因为陆总能给你钱，你才和他在一起的吗？”
向柠握着筷子，沉默了几秒，很轻的嗯了一声。
“为什么？向柠，你不是这样的人啊，一直以来你单纯勇敢，和那些庸俗的女人不一样，我没想到你也会……”
“卖身。”向柠面无表情的纠正完，当没看见高宁远惋惜的表情，将碗里最后一口米饭咽下去后，
向柠起身往出走。
高宁远不死心大家叫住向柠：“向柠，你不应该是这样的，你这么做……”
“够了啊，高宁远！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她？”丛欢有点看不下去，拉着向柠往出走。
丛欢把向柠拉出门后，向柠忽然步伐加快起来，越走越快，练什么时候甩开丛欢的手都没注意。
她一直走一直走，好像只有这样，才能把那些鄙夷的眼神和不堪入耳的话甩在身后。
走到操场，向柠无力的坐在地上，低头像在思考什么。
丛欢追上来发现向柠哭了。
低着头长发遮住半边脸，要不是看脚掉在地上的眼泪，根本发现不了她的难过。
丛欢心疼坏了，这个经历忐忑，努力向上爬的女孩，最终被命运拍落在沙滩上。
连哭都是无声的。
丛欢伸手抱住向柠，拍着她的肩说：“哭吧，栀栀，那些人不懂你，我懂你。”
我懂你从初二开始就兼职，我懂你一天三份兼职，常年睡眠不足六小时，我懂你为了给奶奶凑药钱，经常吃汤泡饭，我懂你一双50块的板鞋穿三年，鞋底磨边都快断了，舍不得换，用胶水沾上继续穿，我懂你最穷的时候连姨妈巾都买不起，我懂你用最便宜的颜料，却能画出老师满意的作品，并且获得了金奖。
向柠回去的有点晚，卢姨本想催促，瞥见她微红大衣眼角，应该是刚哭过，装没看见。
向柠做好饭菜一直等到九点半才看到车子使进来。
她赶紧去把凉透了的饭菜重新热一遍。
热第二个菜时，江郁年推门进来。
西装搭在臂弯，向柠赶紧洗手过去接过来，拿出最下面那层拖鞋，准备弯腰给他换上。
江郁年洗手回来向柠已经把菜全部热好了，米色的针织连衣裙，长发用鲨鱼夹高高束起，整个人看起来温婉贤淑。
要不是今天看到视频，江郁年怕是又被她这副样子给骗了。
“今天作业完成的怎样？”
闻言，向柠盛汤的手停顿了一下，随后又跟没事人一样继续手里动作。
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，向柠余光瞥见江郁年面色不太好，琢磨了一番还是不想把自己的事情弄出来惹他不快。
她不想再麻烦江郁年了，毕竟已经让自己在他面前抬不起头了，尽量自己解决吧。
饭后，江郁年去书房后，向柠收拾了东西，上楼后收到了丛欢的消息。
“向柠，保研名额出来了，怎么没有你？”
说完发来一份名单，果然没有自己的名字。
导师不是说她的希望很大吗？怎么会这样？
这时候向柠才看到老师发的消息：“向柠，你是一个有天赋，有才华的人，一直以来我都很看好你，你这次真的太让我失望了！”
向柠赶紧给老师打过去。
那边老师似乎在外面锻炼，嘈杂的背景，掩饰不住他的愤慨：“向柠，我一直以来都想培养你往职业画家这条路上，甚至徐聪林老师那边我都打好招呼了，就等着拿着你的毕业作品去拜访，没想到竟然这么不争气，浪费自己的才华和青春，你这么做，想过以后吗？”
向柠一头雾水，“老师，毕业作品我今天已经交到你办公室里了，我……”
“这可不是你的真实水平，你拿这种垃圾来糊弄我，你对得起自己这些年的辛苦付出吗？”
向柠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什么原因，百口莫辩。
“你可以不选我帮你敲定的那个油画，但你不应该拿一副素描来敷衍我。”
什么素描？
她今天交过去的毕业作品，明明是橘园里的油画。
向柠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作品被调换了，所以老师才这么气愤。
面对老师的责怪没有再辩解什么。
不管怎样，要把事情搞清楚才能跟老师解释。
向柠出门，在楼梯口里碰见陆时深穿戴整齐。
“你要出门？”向柠主动开口问。
陆时深没有否认。
向柠看着他边下楼边扣衬衣扣子，应该是准备洗澡半路被人叫出去。
江郁年这人圈子干净，能让他半夜火急火燎出门的人，应该对他很重要。
向柠没有阻拦，而是等江郁年离开后，才出门。
向柠前脚出门，楼下佣人房里的卢姨后脚打开门走出来。
这个浪蹄子，少爷一走就出去，果然不是省油的灯。
“人出门，不知道去哪里，需要我做什么吗？”卢姨拿起手机发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