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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赵一栗愣在那里,过了好几秒才说道:“我们当然是朋友了……”
  “就是,绝对不是我不信任你。”她说到一半,突然觉得宋润洋前一个“指控”更加严重,于是她急急地解释道,“是我觉得,你成天事情那么多,以后只会越来越忙的,又要搞竞赛参加集训,还要不落下高考,我再拿这种事烦你,显得我……太没用了,很自私。”
  “赵一栗,”她听宋润洋用特别耐心的语气和她讲,“你搞混了两种集训,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还是在学校里,只是在一个单独的教室做竞赛的专项训练。说不定那教室就在咱们班隔壁,只是上课不和大家一起,课间和中午都能回来。你脑子里想的那个要去北京的、让你看不到我的集训,是国赛后前六十名参加的国家队集训,那是高三的事情,而且我都不一定能选进去。”
  赵一栗眨眨眼,她先是觉得宋润洋谦虚了,但又有点不好意思,因为她确实好像把两个东西搞混了,一听他们说集训,就是默认他人不在学校里了。
  但在他们班隔壁训练竞赛还是太夸张了吧,她想,学校怎么着也会把那几颗珍贵无比的眼珠子放到最舒服的、有空调的地方。
  比如阶梯教室,比如专门录网课的多媒体教室,那些教室都在大教学楼对面的另一栋楼里,平时只有做实验、上公开课之类,他们才会去。
  “但,我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别,就是本质上,我真的想自己处理这件事。”赵一栗诚恳地说道,“我是觉得,就是,差不多的事情,初三考体育的时候,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,有个人来找我要手机号,我被那人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,你正好来了,我就躲你身后去,你把他赶走了。”
  宋润洋点点头,表示他还记得,赵一栗有些高兴,她以为这种小事他早忘了。
  “然后,几年——我也该有点长进了,如果还是什么脑子都不动,就躲你身后去,那算什么?”她抬起头看宋润洋的眼睛,“因为不管怎么说,你……你又不能……”
  不可能每次都那么恰好出现在我身边。
  就算整个中学时代你能做到这件事,再往后呢?宋润洋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赵一栗身边、帮她挡下所有麻烦。
  但赵一栗说不出后面的这些话,她觉得哪怕是单纯的和宋润洋说出“一辈子”这三个字,都会显得她痴心妄想过这种可能。
  “我不能什么?”她听宋润洋还在轻声问。
  “不是,我刚刚说错了。”赵一栗改口道,“是我不能,我不能因为我们两个比其他人多同班三年……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是怎么想的,我比班里大部分人都小,你又习惯了当家里的长兄,所以从初中开始,就会额外多照顾我一点儿,但再小的人……我也是该长大的,以后上班了,工作了,难道我也要拿出自己的身份证,去和其他人说,我比你们都小一点,你们要多照顾我,那不显得像笑话吗?”
  她是发自内心地觉得,她总要学会自己慢慢地去招架这些不愉快的、突如其来的棘手事情,也是真的已经下了决心,要摆脱那份被宋润洋不断纵容的、对他的依赖了。
  但最后,这件事还是靠宋润洋去摆平的,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做到的,但他下结论说“这件事已经结束了”,她就没有一点儿怀疑的相信了,因为他没有让她失望过。
  她看宋润洋张了一下嘴,像是要说话,但是她已经继续说下去了,没有停下来等他。
  “我真的都没有理会过那个人发来的任何东西,发现不对之后我就把他拉黑了。”她本来想很平静地描述这几天的事,但话说出口,还是带上了一点委屈,“然后,连续几天放学路上都遇到那个人,去北门都能被他逮住,现在放学天都黑了,我实在是有点害怕……”
  “不理他,拉黑他,这些事你都做得很好,你没有错,是他不该做那些无礼的事情。”她听宋润洋用更轻的语调说道,他好像担心语气稍微重一点,都像是在责骂她没有处理好这件事,这种温柔的口吻让赵一栗必须深呼吸,才能让眼睛不泛潮,“但我没有想明白,为什么你最后想的办法是去找范明臣扮演你的男朋友?”
  “因为就是……如果找你的话,我之前都和他们说我们没有在一起,请他们不要再乱传了,还说了好多遍,让你也记得和他们把话讲清楚。”赵一栗低下头去嘀咕,“转头又认了,那不显得我们很假吗?不太好吧。”
  她这么说完后,听到宋润洋一下子笑出了声,她说这句话本来脸就微红,听他的笑声tຊ恼得想抬头瞪人。
  结果宋润洋抬起手来,因为她的刘海都被剪掉了,额头现在光秃秃一片,他的手便往上了一些,摸到她的头顶,语气无奈:“为什么你觉得你有了名义上的男朋友,那个人就会放过你?你看他像是会遵守规则的人吗?如果他是,他会不停地发短信,骚扰一个根本连话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的女孩子吗?”
  “你想自己处理这件事,我没有意见,但赵一栗,其实不管是上一次,那个外校的学生来找你要手机号,还是这一次,那个十一班的来纠缠你,你都总觉得,他们会遵守你平时乖乖遵守的各种规则,这才是你反而被他们拿捏住的关键。”
  “答应了拿手机号就走就会说到做到、发现对方有了对象——别说真的对象了,就是一点儿风言风语、毫无证据的传言绯闻,你都要退避三舍,这是你给自己的条条框框,那些人才不会管。”
  “所以你的思路一开始就有问题,明白吗?自然,我做你的男朋友,他态度肯定会比对范明臣好得多,但本质上,他是怕我这个人、担心惹到了我会有后果,而不是觉得‘嗯,赵一栗同学已经心有所属、名花有主了,我还是马上礼貌地放弃吧’,规则向来只挡君子,不防小人。”
  “哦。”赵一栗被他的假设说得耳朵发烫,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几分道理,可能做数学做得好的人就有这个天赋吧,一眼能看到一道复杂的题目的关键在哪里。
  “而你,还在担忧,这件事要是让父母或者老师知道了,会不会觉得你平时做人也有问题,如果直接讲给他们听,会不会让那人受太多的惩罚,毕竟他出发点还是喜欢你,一点儿面子都不给,是不是不太好。”她感觉宋润洋的手揉她头发的力道稍微明显了一些,“赵一栗,你自己说,心里是不是想过这些事?我猜错没有?”
  她没法抵赖,只能从鼻子里简单地“嗯”了一声,想到她头发现在很多发茬是靠外面一层头发在遮,怕宋润洋给她揉乱了更丑,便偏头躲了一下他的手,又退后一步,伸出手去自己整理了一下。
  “你看,人家跳出三界外,不在五行中,什么都不在乎,你还忙着把各种枷锁往身上套,”她躲了,宋润洋也没有要继续上前一步的想法,他收回自己的手揣进兜里,“这样是解决不了那种人的,记住了吗?”
  她又“嗯”一声,就像他在讲题时问“这里听懂了吗”时一样,她再用认真的表情点点头。
  “那,你到底是怎么和他说的呢?”赵一栗觉得宋润洋说来说去,也没有提这个点的意思。
  就像每次宋润洋给她讲题的时候一样,宋润洋会想着从头到尾,把这道题涉及到的很多东西都给她梳理一遍,她却心急,特别是看到时间晚了、怕家里要催她睡觉了,就想单纯先知道具体这道题该怎么做。
  “总不能是和他打了一架吧?”因为宋润洋明显犹豫了一下,有点不想说的意思,赵一栗一下子担心起来,“你,你班会课一开始不在,难道就是为这个?”
  她一下子忘了什么要保持距离的事情,走过去端详宋润洋校服之外的皮肤有没有异样,但现在天气冷了,哪怕是他也穿着秋季的校服外套。
  她心里着急,主要是觉得只要打架就没有赢家,尤其是在学校里:输了受伤,赢了,如果对方要告状,追究起来背个处分,那往后影响他保送、影响上大学、影响后半辈子,她怎么担得起这种后果。
  她要看,宋润洋站在原地也不反抗,任她扒了他的外套,检查了他的手臂,又抬头仔细看了他的脸和脖子,最后才和她说:“没有,他那种人还不值得我动手呢。”
  “那你不早说!”赵一栗觉得刚刚从他身上扒下来的外套一下子烫手,猛然丢给他,“穿上穿上,别感冒了。”
  “我光说,你没自己看过还是不相信的。”宋润洋慢悠悠地在那里把外套套上,“除了亲眼看到的,你就只相信自己脑袋里想的,我不如给你好好看一眼,免得你转过身去又胡思乱想。”
  “衣领。”赵一栗提醒他,“没翻过来。”
  宋润洋伸过手去脖子边上随意捋了捋。
  “另一边啊。”
  宋润洋又换了只手随意捋一捋。
  “后面……”
  “我看不到,”他弯腰靠近她,双手一摊,“你硬给我脱的,得帮我弄回去吧?”
  赵一栗无语,心想宋润洋每天看着都是衣衫整齐、妥妥帖帖的一个人,怎么突然就连个衣领都整理不好了,总不至于他每天出门前,家里还有个保姆在专门给他打理穿在身上的衣服吧?
  赵一栗伸出手去,也没想着绕到他身后去弄他的领子,双手绕过他的脖子,不免距离就挺近,但一近,她眉头就皱起来,说道:“宋润洋,你身上有烟味。”
  “这鼻子,真吓人。”她听宋润洋叹气,“是那人抽烟沾我身上的,我没抽。”
  赵一栗脸颊鼓一鼓,站那里任他给她瞧了他那嘴整齐又白净的牙齿,又给她看他的左右手:“看吧,一点儿烟渍都没有,那玩意儿有什么好抽的,我真没那习惯。”
  “这么说,那你还是抽过烟了嘛。”赵一栗抿嘴。
 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男人都有抽烟喝酒的习惯,只是她父亲烟酒都不沾,所以她完全受不了一点儿烟味,鼻子也对那种味道十分敏感。
  家里亲戚来她家,也是不敢直接在她家里抽烟的,因为她父亲会毫不留情地说“我女儿没有闻二手烟的习惯,你们要抽出去抽”。
  赵一栗又想起之前宋润洋从他兜里掏出打火机的事,呵,还弟弟过生日点蜡烛用的打火机,他当时果然是随口编谎唬她。
  “确实是上学期那会儿好奇试了试,但上次的打火机真不是抽烟用的,我也不知道那是谁揣我兜里的。”宋润洋像是看到了她脑子里在转什么,“都是出去玩,朋友说尝一尝,我只借他们的火试了两回,加起来还不到一根,我也觉得没意思,以后都不打算碰了,我保证。”
  “你和我保证做什么,”赵一栗退后一步,闷闷地说道,“又轮不到我管你。”
  什么烂朋友,话这么说,但赵一栗心里很不高兴,哪有撺掇好好的高中生学抽烟这种坏习惯的!
  “你怎么不管我了,赵一栗,你是我班长啊。”宋润洋冲她笑,“你就该管我的。”
  “谁是你班长,早就不是了。”赵一栗把手背在身后,“徐清来才是你班长,你去和他说吧,或者回家和你爸妈保证去。”
  赵一栗感觉宋润洋的脸色微妙地变了一下,就像听到了什么令他不愉快的事情,但那只是一瞬间,短得就像她产生的错觉,她注意力被转移了,因为宋润洋又抬起手来,这一次他手指摸到了她的额头,正好之前被剪刀划伤的地方。
  虽然伤疤已经脱落了,但新肉长出来总和旁边的皮肤有些许差别,即使看不太出来,被碰到,她会有轻微的别扭感。
  “这个到底是怎么弄的?”她听宋润洋问。
  “就是不小心,划了一下。”她闭上眼,怕眼神出卖事实,“都已经好了。”
  “我该回家了。”赵一栗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,怕不小心连前面两个成果都前功尽弃,“那个,既然你都说这事儿完了,那也就不用送我去车站了,快回家吧。”
  宋润洋也没再追问,笑着反问:“这么相信我啊?”
  “嗯呐,”她应得爽快,“你没有让我失望过呀。”
  “我今天打车回去,不回北门了,”宋润洋说道,“走吧,我送你。”
  “不用了,被人看见,多不好,周末没有回家的住校生喜欢在这附近溜达呢。”赵一栗摆摆手,“我才和老邢公开,转眼就和你走一起,传出去多不好听。”
  “公开?不是,你往后还真打算认认真真演范明臣的女朋友了?”宋润洋愣了一下,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眼神,“这事儿结束了,你不该立刻撇清一下吗?”
  “撇——撇什么呀,我觉得这样挺好,省得他们成天乱说别的。”赵一栗含糊地说道,开始往车站方向走,“反正都是假的,我和老邢心里门清,问心无愧,冯彬来问我都不怕,给他看那些短信讲明白前因后果就是了。”
  “哦,是假的,所以你觉得不用解释。”宋润洋停下脚步,看向赵一栗,“怎么着,赵一栗,所以你之前拼命想解释的,我们的事情,是真的?”
  赵一栗愣了一下,等她想明白宋润洋嘴里“我们的事情”指的是什么,她差点跳起来,急得跺脚:“这——这能这么逆否吗!你,别人乱问乱说也就罢了,你有必要拿出来问我tຊ吗!你自己不知道真假?用我回答你?”
  “因为你在这件事上明显没有统一标准啊,”面对她一连串的问题,宋润洋显得气定神闲,“我想不明白,我就问了——好了好了,我逗你玩的,你不高兴,我不说了。”
  赵一栗气鼓鼓地背着书包往车站快速走,都挤上了公交车,才想起,她最初还打算为初中的事情和宋润洋道歉呢。
  她转过身,透过车窗玻璃看到宋润洋还站在站台上看着她笑的脸,先是一阵心安,一阵高兴,但马上想起他最后开的那个让她心脏都差点跳出喉咙的玩笑,又一阵生气。
  她不要道歉了,因为他已经捉弄回去了,他们扯平了!她冲他挥挥手让他走了,才背过身去。
  宋润洋依然没有令赵一栗失望,那个十一班的男生,再没有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,甚至之后在学校偶然打了照面,都会眼神立刻移开、直接绕开她走。
  而林婉婉后来吞吞吐吐地和赵一栗承认,这件事是她没扛住,在那周五还剩最后两节课的时候,给宋润洋发了个消息说了那几天所有的事情。
  “他当时只问了我一句,你额头上的那道伤口是不是那个十一班的弄的。”林婉婉说道,“我想了想,那个人是在你额头伤到之后才开始在放学路上骚扰你的,所以我就说不是,他后面就没回我了,我一时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出手管,所以还是决定先来找你们,和你们一起走。”
  “宋神果然可靠啊。”林婉婉感叹,“一栗,真的,不管你怎么说,我们看着,他对你真的是不一样的。”
  “你要是遇到这种麻烦,找到他,他一样会管的。”赵一栗说道,“不说他了——我的婉,你难道不觉得老邢这一次也非常非常令人感动吗!”
  林婉婉就脸红,支支吾吾地点头认可了老邢在这回风波里的所有表现。
  这件事结束,赵一栗在班里更小心地低调做人,半期考试考了年级二十八名,她长松一口气。
  冯彬在开了家长会后,又单独把她叫去办公室一回。
  赵一栗吓死了,还以为冯彬是要因为老邢对她新一轮“晓之以理”,她去办公室前专门带上了手机,随时准备翻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。
  结果冯彬一下子对她好客气,甚至用十分温柔的语气,夸奖了她这次数学明明难度挺大、居然考了132,说她有大进步。又翻了她各科的成绩,分析说,理科考得都挺好的,这次反而是英语稍微拖了后腿,不然能进前二十,让她也不要顾此失彼,文科的优势要好好保持住。
  赵一栗心惊胆战地点头,等着冯彬的温柔刀落到“但是”两个字上,然后话锋一转。
  结果冯彬完全没有转折,还拿出了二胖的成绩单,对赵一栗说,二胖这次的成绩增长也十分喜人,他知道和她平时的帮助分不开,问她愿不愿意继续帮助班里的后进同学、做二胖的同桌,如果她愿意,之后选座位,他会在最后做调整。
  赵一栗点点头,这次老邢考得也还可以,他们两个做不成同桌,还能坐前后排、或者隔一条走廊,实在不行坐不到一起也没事,她觉得分开一个月,也没影响他们的情谊。
  最重要的是,老邢的爱情啊,仿佛是要开花了。
  最近老邢、赵一栗、林婉婉又恢复了三人共进午餐晚餐,和以前的气氛截然不同,赵一栗知道,自己的身份已经从拉红线的开始逐渐变成打掩护的了。
  “想那么多干啥,我和你说掌柜的,感情这种东西,不求天长地久,只求曾经拥有。”面对赵一栗担心“你们现在谈了,以后万一因为大学异地分了怎么办”的担忧,老邢觉得她简直想太多,“而且哪里这么悲观了,我这成绩,估摸就读本地这两所大学之一了,不是C就是K,婉婉在文科班成绩,高三提一提读这两也没问题,反正都在一个城市,算什么异地。”
  “行吧,你们有信心就好。”赵一栗也知道,当老邢和林婉婉真的成了情侣,她就不该插手再说太多了,提了这么一回,她就没有再说过。
  赵一栗想,可能只有她会十分在乎一份感情有没有结果,在还没有开始都会担心结束后两个人再无法正常相处、落得一个老死不相往来的坏结局。而对于其他人来说,高中的恋爱只是想在学习的高压下,偷偷摸摸享受一番青春罢了。
  高二上学期接下来的时间,赵一栗都过得很平静,她的头发留了好几个月,所有的发茬长出来后,又去理发店里重新剪整齐了、保持了耳后的长度。
  班上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好说的,赵一栗都想不起来什么特别的,上课、考试、考试、上课,非要说的话,冯彬觉得他们班的班委还是太多了,正好学习委员楚湘下学期又大半时间不在班里,他干脆又改革了一下。
  他取消了常规的班委,一口气选了四个班长出来,说以后班里所有事情都分给四个班长负责,四个班长之间不存在正副、彼此平级也互相监督,后来被戏称为他们班的“四个常务副班主任时期”或者更简洁的“四权分立”时期。
  徐清来有没有积极拉选票,赵一栗不知道,反正没来拉她的票,她也没有选他,最后徐清来得票第四,依然是班长,外加戏剧节上演鲁大海的男生、他们最初的那个班长,班上成绩仅次于楚湘的一个女生当选。三男一女,基本符合他们班男女比例,两个住校生两个走读生,也算面面兼顾了。
  班委的改选没有对赵一栗产生什么影响,毕竟后面也没有什么活动需要她去操心了,她也算高高兴兴卸任,彻彻底底成了班里的小透明。
  高二上学期结束,赵一栗满了十六岁,这个生日她收到了班里不少人的祝福,而宋润洋的生日祝福也按时发到她手机里,依然是用的短信,字句简洁:“赵一栗,生日快乐,新年快乐,天天快乐。”
  时间来到高二下学期,老邢和林婉婉已经蜜里调油,小架都吵过两三回,每个周末都靠着赵一栗的掩护去图书馆做作业。
  老邢的数学在实验班算丢人现眼那一档的,辅导文科班的林婉婉却绰绰有余,他连地理都能辅导。逐渐地,他居然真的把林婉婉的成绩提到了文科班的中游偏上,以至于后面他们出门叫林婉婉的妈妈逮住,都没有发生限制林婉婉手机使用、外出的事情,提了很多规矩后,基本算是语焉不详地默许了。
  而宋润洋和楚湘集训的教室,真的就选在了他们一班隔壁的那个空置的办公室,听说原本是打算拿来当年级办公室用,但后来又觉得面积小了,拿来给几个搞数竞的竞赛生用就很宽敞。
  如赵一栗所想,那个教室被改造之后果然装了空调,后面天气热了的时候,两个实验班里不少学生,会在课间跑到那个教室里去蹭个凉快。
  赵一栗从来不去蹭凉,她路过那教室的门都嫌里面透出来的空气太冷。而宋润洋有事没事就回教室来逛一圈,他和楚湘在班里当然也保留了位置,靠教室后门连在一起的两个位置,方便他们来来去去。
  他和楚湘两个人如今进进出出基本都保持一个步调,暧昧的传言当然又甚嚣尘上,但大家也就空下来开开玩笑——理综合卷、零诊复习……各种各样的事情纷至沓来。
  在冯彬这里,永远是手上前一件事刚刚了结,下一件事便迫不及待地挂上了“特急”,他甚至已经在班上的黑板一角写下了“距离高考还有XX天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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