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以为你真天不怕地不怕呢。”
“怎么不算呢？”
云青霜忍着笑。
沈曜霆刚要变脸，又听她不咸不淡地接上后续。
“反正，你在嘛。”
沈曜霆的嘴角差点没压住笑意，顾星回却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云青霜。
“又是你！”
他低吼，声音里夹杂着愤怒和绝望。
沈曜霆眼神冷淡，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顾星回，稳稳地接过云青霜的手腕，低声道：“走吧。”
顾星回踉跄倒退两步，红着眼死死盯着云青霜，声音沙哑：“青霜，过来。”
他说得理所当然，笃定她会听话，会毫不犹豫地回到他身边。
沈曜霆却笑了，语气平静得像在讲述一个事实：“她如果愿意跟你走，就不会发短信给我，让我带上我的保镖跟上。”
这句话无疑是一把利刃，直接刺进了顾星回的心脏。
他眼神剧烈颤动，拳头死死攥紧，脸色已经苍白如纸，额角青筋暴起，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。
“你住嘴！”
怒吼声刚落，他猛地捂住胸口，剧烈的咳嗽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，口中猛地涌出一大口鲜血。
云青霜站在原地，眼神冷漠地看着这一切。
曾经，她最见不得他受苦，哪怕只是轻微的伤口，她都会心疼得不行。
可现在，她看着顾星回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，不仅没有半分动容，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，像是害怕被血迹沾染。
她的退却，无疑是压垮顾星回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他嘴唇微微颤抖，眼底满是痛苦和不解。
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
他的青霜，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。
可现在，她眼里的嫌恶那么清晰，连靠近都觉得厌恶。
就在他几乎撑不住要倒下的时候，一道黑影忽然从他身后窜出。
速度极快，手中的寒光直直刺向他的心口。
顾星回瞪大双眼，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就感觉胸口猛地一痛，一把匕首自下而上，贯穿了他的心脏。
刺他的人，是俞青青。
她竟然还活着。
“呵……”她喉咙里发出破碎的笑声，嘴角的血迹蔓延到下巴。
“顾星回，这下，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……”
她目光幽深地望着顾星回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，终于支撑不住地倒在了他怀里。
顾星回剧烈地喘息，嘴角的血迹不断扩散。
他僵硬地低头，看着胸口的刀刃，眼底全是难以置信。
他拼尽全力想要伸出手去抓住云青霜的衣角，可云青霜却直接转身，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。
“初……霁……”
奈何他才开口，喉咙里的血便止不住。
云青霜知道他想问什么。
她轻笑了一声，语气冷漠：“多可悲啊，顾星回，这辈子，你爱过的两个女人，都想要你的命。”
“你说，你这样的人，活得多失败啊？”
顾星回的瞳孔猛地收缩，整个人犹如坠入深渊。
他嘴角颤抖，似乎还想说些什么，可是喉咙里溢出的血已经让他根本发不出声音。
他身后的红色抱枕，被血染得更加刺目，几乎与他的手掌融为一体。
云青霜看了眼自己身上沾到的血迹，眉头皱了皱，嫌恶地脱下了外套。
沈曜霆伸手，想接过她的外套，可云青霜却朝他伸手，平静道：“给我个打火机。”
沈曜霆挑眉，还是乖乖把打火机递了过去。
云青霜接过打火机，毫不犹豫地点燃了手里的外套，然后随手丢在地上。
火焰迅速蔓延，燃烧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她看着那团燃烧的火焰，轻声问道：“这算我杀人吗？”
沈曜霆摇头，语气轻松：“你是受害者，青霜你肯定吓坏了吧。”
火势越来越大，已经有往车里蔓延的趋势。
沈曜霆皱眉，想要挡住云青霜的视线。
但云青霜却没有再看一眼。
她转身的瞬间，顾星回的嘴唇微微颤抖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。
他想要挣扎着爬起来，可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。
沈曜霆低头，听清了他最后一句话。
“他说，对不起。”
顾星回的眼神终于涣散。
云青霜淡淡地勾了勾唇，仿佛没有听见。
无论是这辈子，还是上辈子，顾星回的道歉，她都不想接受。
他欠她的，永远无法弥补。
“走吧。”她轻声道。
沈曜霆微微颔首，护着她朝远处走去。
火光映照在夜色之中。
顾星回的身影，彻底消失在烈焰之下。
辜负真心的人，就该永永远远在地狱深渊沉沦。
这样的人，哪有什么资格迎接光明。
——
漆黑的夜里，风声猎猎。
云青霜坐在车里，垂眸看着窗外。
沈曜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：“你累了，休息一下。”
她沉默片刻，缓缓闭上了眼。
过去的一切，都已经结束了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她再也不会回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