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挺好的。过年的事再说吧。”
“爸，”秦卓叫了一声，眼神示意，“漫漫刚才在人宴会上没怎么吃东西，还饿着呢。”
“好好，我去准备点水果。”何显宗点点头，又嘱咐秦望雅：“你们娘俩好好聊，千万别吵。”说完就暂时离开了。
男人离开后，秦望雅沉默了一会儿，问道：“你爸最近还好吗？”
“您为什么不自己问他？”蒋漫哂笑，“科技那么方便，用不着我当传话筒吧。”
秦望雅无意起争执，抿了抿唇没再提。她转而说：“你和简心关系好，也向人家看齐，早点定下来。你再年轻也只是现在，哪能真的在外面玩一辈子。”
“定下来吗？”蒋漫微微仰头，看着桃木框架包裹的吊灯，几不可闻地低叹一声。她像质问又像困惑地开口：“妈，你最近一直回家，还是去外面的别墅呢？”
高而宽的空间盈满暖光，她随口丢掷的话却带着点薄凉。客厅陷入长久的沉默。
最后是秦卓先开口说：“漫漫，上楼休息吧。既然回来了，就多待一段时间。”
“谢谢姐，但是不了。我有住的地方。”蒋漫起身往外走。
“你住哪，酒店吗？”
“朋友家。”蒋漫朝身后摆摆手。遇上何显宗端着水果过来，都是她爱吃的，蒋漫插了一块吃，离开前朝他眨眨眼说：“谢谢何叔叔。我先走了，下次再回来吃您做的菜。”
*
回到悦繁天地时，一屋昏暗。
蒋漫没开灯，径直走去卧室，开门前她转身看了看对面。叶定迁的卧室门紧闭，没亮光，应该睡了，毕竟第二天是工作日。
蒋漫换掉礼服，终于一身轻松。洗完澡，穿上舒适的睡衣，她去到离卧室最远的次客厅。
房子大的好处就在这里，同居人睡着了，也有充足空间自由活动。
她躺到落地窗边的沙发上。说是沙发，其实当个小床也足够了。她浏览手机，回复朋友们的消息。翻到和秦才逸的聊天框时，她想，要不打个电话过去。
像心灵感应一样，秦才逸的电话突然打过来，蒋漫吓了一跳。
“漫漫，吃饭了没？”
“小姨，饭点过很久了，”蒋漫失笑，“怎么打电话给我？”
“我这边才傍晚嘛。我刚下山，太饿了想吃饭，”秦才逸哈哈笑，“不知道为什么，突然想你了，就打电话给你。”
“刚下山啊？那你快去吃饭。”
“……我采风没几天就结束了……下周北海道见。”秦才逸在某个深山老林里，信号有时不好，卡卡顿顿的。通畅一点后，她说：“不聊了。你好好吃饭，注意降温，别感冒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蒋漫笑笑，挂了电话。舒出一口气，她侧头，看向窗外。
玻璃隔绝了她和外部，林立的高楼和闪耀的灯光，目之所及都是人工制造的繁华。她胸中起伏的却是一簇簇火焰，野蛮地摇摆着，渴望着。
她想要从高空一跃而下，耳边就是风，空气是清洁的，没有盛装出席的宴会里混杂的香水味。
在都市里待久了，会更容易积累起烦躁和厌倦。因为总是要赴叶定迁的约，为了方便，她最近就在国内转转。好在哪里都有山，哪里都有水，不错的风景很多。
这场游戏，玩得有点久了。
柔软的沙发太舒服，蒋漫扯过一旁的薄毯披在身上，闭上眼想要不就在这睡，也挺新鲜的。
她想起前不久在杂志上看到过，某个海峡有一块天然形成的神似断臂维纳斯的岩石。她很想亲眼看看。
过两天就去那里吧，顺便跳个伞。然后去大雪覆盖的地方。